所以,整治后宫,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整治前朝。
汤氏抿唇,低头想了一会儿,换了个角度道:“您要这样想,后宫这么多女人,鲜少有人怀上身子的。德妃也就罢了,毕竟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但是武贵嫔,也就得宠了那么一两回,竟然比您还先怀上身子,您不觉得奇怪吗?”
花春笑了笑,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声:“您的伤怎么样了?”
脸色一沉,淑妃拍了一下桌子:“别胡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帝王抿唇,微微不悦地道:“不严重。”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皇上压根没临幸咱们?”汤氏问。
停下步子,花春扛起他两条胳膊,左右看了看:“我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那时候您不是写信给太后说受了伤吗?伤在哪儿?”
淑妃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犹豫了一会儿,帝王还是不悦地伸手扯了头上的金冠,一头黑发披散下来,他黑着脸拎了一截出来,道:“喏,这儿。”
“嫔妾最开始有段时间很得宠,侍寝了很多次,但是奇怪的是,每次侍寝完,嫔妾都能睡着了一样,中间的过程,完全不记得。”
花春:“……”
脸上一红,淑妃嗔怪地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吧,虽然可以明显看见这截头发是被人砍过的,但是……这怎么能算是受伤了啊!害她当初担心那么久!
“嫔妾其实一直有个疑问。”汤氏沉吟了一会儿,问:“侍寝的时候,娘娘有清醒过吗?”
不过,看他这个表情,好像的确是很在意自己的头发。本来是座高大的冰山,现在捏着头发满目杀气的样子,却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子。
“是谁,这还用问吗?”淑妃冷哼一声:“武贵嫔现在应该是最轻松的了,就指着她那肚子飞黄腾达呢。”
鼓了鼓嘴,花春朝他伸手:“匕首给我。”
汤氏看了她一眼,道:“您光惩罚花嫔没用,她自己就是个不中用的,现在的形势很清楚,德妃势必要一枝独秀,受尽恩宠,咱们加起来也斗不过她,不如转个方向,看看您真正该对付的人是谁。”
帝王一愣:“匕首?”
“是。”宫人应了。
“别装了,知道您随身都有带。”毫不客气地伸手去他怀里,花春掏出匕首来,取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割了一截头发下来,拿腰上的丝绦缠了,绑在皇帝那一缕头发上。
“花嫔那贱蹄子也别想好过了!”淑妃怒而转头对旁边的宫人道:“给本宫传令下去,花嫔宫里的待遇与选侍一致!”
“这样您也该平衡了吧?”捏了捏自己头发的断截处,花春挑眉,重新把头发挽上。
汤氏抿唇,想了一会儿道:“主要是皇上在气头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单纯地迁怒而已。”
宇文颉看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间摇摇欲坠的她的头发,顺手抹下来捏在手里。
这么一想,淑妃就更生气了,摔了一盏茶下去,怒道:“就凭花嫔一句话,咱们全都得了这样的下场?!”
“你这样,叫做结发。”他道:“是皇帝和皇后才能行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