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铁头每年都要拖欠租子,习惯成自然了。
往年铁头爹生病借钱买药的钱也还拖欠,一年年的,费左氏就没见过他家还。
既然这样,还不如给旁的人家种。
正好前段时间封二想靠着亲戚关系,让费左氏给他几亩地种。
费左氏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应了,将铁头家的十三亩地抽给封二家。
但是吧,封大脚和宁绣绣却频繁来劝说,那十三亩地他家不种,让她还是给封铁头家来种。
这可把费左氏气笑了。
“嫂子,俺觉得,你不应该抽铁头家的地,他家没地,以后靠什么过活?佃户日子过得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费文典略加思索,开始劝费左氏。
费左氏一脸无奈。
她不想和文典争这件事,继续说:“俺知道佃户不容易,俺对他们不错了。
每次过年不求佃户给俺家送东西,俺还给他们发过年的吃食,油炸撒子或是年夜饭饺子,很厚道了。
“但封铁头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帮他的时候,他未必记在心上。
一旦不帮了,就大吵大闹的,满脸凶横,还想搞什么农会造反。
也不想想他爹生病快断气时是借的谁的钱抓药,如今倒好,怨恨上了!
这么多年了,租子没看到一粒谷子,欠债不还,还想霸着地,没天理了。”
费左氏说这话时很有条理,没有多么疾言厉色,但也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她不是那种恶人,是佃户不讲理,不感恩,还想搞事情。
“还有这样的人?文典,嫂子很明事理了,都没追债,既然那地是咱家的,封铁头家每年交不上租子,还不如给别人种。”
琳琅露出惊愕嫌恶的表情,瞅了眼欲言又止的费文典,坚决站在嫂子这边。
这世道,虽然有不少为富不仁、侵占良田的地主。
但也有费家这般待佃户厚道、本本分分的地主,不是谁穷谁就有理!
虽然有无良黑心的地主,勤劳苦干的农民,但也有善良的地主和好吃懒做的佃户。
“是啊,俺想着,既然封二有种俺家地的心思,也就爽快应了,地契合同都签了。
谁承想,封大脚和绣绣非要俺把地重新给封铁头种。”
费左氏很满意琳琅对自己的支持,但想到封大脚和绣绣的恳求,非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