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玉台,空旷的长廊暗卫森严,姜九九倚靠在玉栏上,金色的光照在她素白的衣衫上,吹过谪仙城长河的风拂过她的面颊,显得越发高贵清冷,她一双冷眸盯着街头的十字路口,久久未动。
她的眼瞳里,有河水泛起的金粼,有郁郁葱葱的大树,还有那个穿过热闹街道驻足在树下的少年,一条街并不算远,她本可以看得真真切切,但她冷眸之上,似有茫然之光。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侍女藕香低头走来:“九小姐。”
“查得如何了?”
姜九九不回头,眼睛也不眨,仿佛街头的树,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藕香鼓起勇气抬头,微微摇头,低声道:“没有活着的了。”
“那块玉呢?”
侍女藕香声音更低:“那间铺子昨夜被雷火击中,所有雕刻师都死了……九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何……”
一道冷寒的目光让侍女无法再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紧闭的楼阁之门打开,身穿姜家服饰的姜濯走出来,他的面色比昨天苍白一些,走到栏杆边,向北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但他很快转过身来,面色阴沉,目光也变得锐利:“小九,你为何私自催动镇剑碑?你向来以谋智为主,为何如此冲动,是不是应该给四叔一个解释?”
“四叔,昨夜是我考虑欠妥,但小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家的利益,田家占据时沙多年,如今又欲借三宗之力将那一把剑驯服,若让田紫霄拥有那一把剑,对我们很不利。”
“是吗?”姜濯目光锐利而深邃,“田家虽以龙鳞为掩,试图唤醒那一把封印之剑,但那一把剑比起祖上太阿,又算得了什么,何须动用镇剑碑的力量?你难道不知,镇剑碑的力量,动用一次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吗?”
“田家杀了姜家数百人,就凭这一点,他们就该死。”姜九九眼里浮现出怒火,“就算这里是时沙,他们田家也不该如此放肆。”
“你!”
姜濯冷哼一声,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昨夜他与田藏渊短暂交手,已然受了内伤。
“为家族利益着想,终归没错,不必责怪小九。”
淡然平静的声音从屋后传来,身影高大的姜龙双手抱一把剑,如同一位江湖剑客走到栏杆边,举目看着繁华的谪仙城。
“是。”
姜濯点头,没了刚才的脾气。
“三叔。”
姜九九转身行礼,脸上的冷清高傲消失不见,很显然,姜龙的地位和实力,远在姜濯之上,就昨夜他随手挥动的一剑,已然在时沙之地的修行者众悄然传开,神乎其神。
“等谪仙酒会过后,你去地宗修行。”姜龙话语平静,但他说的话,仿佛是圣旨,让姜九九不敢忤逆。
“是。”
姜九九恭敬回答。
“这两日就不必苦修了,多到城里面走一走,老祖说过最好的修行在人间,去吧。”
“是。”
姜九九祍然一礼,走到阁楼梯口,仿佛暗自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