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右相前探半步,躬身道:“臣在。”
刘赢谨慎道:“史官那里,你自己斟酌,就说太子突发恶疾,生死不明。”
李白垚沉吟片刻,“恕臣直言,太子乃是国本,殿下成了这般模样,以后……该当如何?”
作为臣子,这句话必须要问,一国储君,关乎到国祚绵延,不能草率行事,更不可意气用事。
刘赢手指不停敲打在膝盖,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定住,低声道:“封五皇子刘泽为宸王,六皇子刘蜇为晟王,刘泽领兵部尚书,刘蜇遥领保宁副都护。至于纳兰家的人,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的官职统统摘掉,若敢滋事生非,杀无赦!”
李白垚恭敬道:“诺。”
刘赢斜躺在龙榻中,有气无力道:“朕累了。”
冯吉祥抱着刘识,与李白垚并肩走出阴阳殿。
来到殿外,入目皆为雪白。
凉气钻入四肢百骸,寒冷又伴有清凉。
冯吉祥笑道:“李相,贫道还要去医治太子,失陪了。”
“国师请留步。”
李白垚神色冷峻,压低声音说道:“今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冯吉祥哈哈笑道:“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难道李相是怪贫道见死不救?”
李白垚拧紧眉头,说道:“国师聪明绝顶,能听出我指的不是伥鬼。”
冯吉祥眨眨眼,装傻充愣道:“别的?那贫道更不知了,圣人的心思,贫道哪有相国懂,对吧?”
不等李白垚接话,冯吉祥一甩袖口,拎着刘识几个起落,消失在洁白大地。
雪中竟无半寸残痕。
李白垚对着飞舞的雪花怔怔出神。
直至全身裹满银装。
今天的事太过蹊跷。
细细想来,似乎并不是偶然,而是有迹可循,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将前因后果梳理完毕,李白垚桃花眸子绽放精芒。
醍醐灌顶。
这一刻,他无比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