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龙哥,那笔罚款。。。。。还有你垫的担保的钱,我。。。。。。我明天想办法取出来还你。”
阿龙眯着眼看司汤达,“算了吧,看你小子现在这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那点钱,先放着,等你啥时候宽裕了再说,我不急。”
司汤达知道阿龙说的是实话,他手里的钱了所剩无几,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沉默着,内心挣扎了片刻,那股走投无路的绝望感再次涌了上来。学业的前途未卜,经济的窘迫,刚刚经历的恐惧和不安。。。。。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压垮了司汤达的最后一点犹豫。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声音虽然低,却很清晰:“龙哥,上次你说的那个,那个活,我接了。”
阿龙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弹了弹烟灰,瞧见司汤达眼里的惊慌还未完全褪去,但更深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
“哦?你不是说不想干,耽误你上课么?”
“我可以请假去。”司汤达语气坚定,仿佛在说服自己,“周末也行。”
阿龙像是在评估他这话里的决心有几分,半晌,才缓缓开口,摇了摇头,“那个活啊,时间紧,等不了你。已经安排给别人了。”
司汤达的心猛地一沉,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火苗眼看就要熄灭。
不过阿龙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真想干,我这儿倒是有个周末的活,就是。。。。。地方远了点儿。”
司汤达立刻追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哪儿?”
阿龙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随后,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法兰西。巴黎。”伸出五根手指,在司汤达眼前晃了晃。“还是按次算,跑一趟,这个数。”
五千镑。
司汤达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
这个数字像一剂强效兴奋剂,瞬间穿透了他所有的疲惫和恐惧。他需要钱,迫切地需要。罚款、欠阿龙的钱、下一个季度的房租、还有那些仿佛永远也还不完的信用卡账单……听证会的阴云还悬在头顶,他需要一笔足够的钱来应对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至于去法兰西?周末?听起来似乎,没那么难?
“远,远的无所谓,具体。。。。。做什么?同以前一样?”。
“差不多。送点东西,拿点东西。规矩你都懂。就是路上时间长点,要出趟海,或者穿隧道。”阿龙说得轻描淡写,“时间安排在周末,不耽误你上学。怎么样?”
司汤达看着阿龙在烟雾后显得有些模糊的脸,那双眼睛里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惯常的、略带惫懒的精明。
“我,我想好了。”司汤达听到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
阿龙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司汤达和自己面前印着“和记”字样的玻璃杯里各倒了一杯,“行啊,有胆色。具体时间地点,我到时发给你你。规矩照旧。”
司汤达端起那杯滚烫的茶水,温热的杯壁贴着冰凉的指尖。吹了吹气,小心地喝了一口,极致的苦涩从舌尖蔓延至喉咙,却奇异地让他一直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此刻,疲惫、窘迫和对金钱的急切渴望,正一点点蚕食着这司汤达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