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是吧,想和您说一件事儿。”
“事儿?”
“嗯,就是这次的被克里克特教授讽刺的兔子吃窝边草的取巧的田野考察中遇到的事儿,算是刚发生的。”
“诶?听故事啊?”老头来了兴致,拿过李乐椅子上的靠枕,垫在腰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点点头,“你说说,我听听。”
“事情是真的,你知道前面我的这些观察个体们,一起租了个投资公司的事情吧,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等李乐说完,森内特捏着李乐写着关键词的那张纸,看了看,笑道,“呵呵呵,克里克特可能会让你去解读他行为背后的文化适应或身份建构?”
“但我告诉你,驱动这种行为的,九成是赤裸裸的利益计算,或者更阴暗的东西。信任?那只是权力博弈中暂时稳定的均衡状态。”
李乐心里一动,顺着话头问,“您觉得,这些人,心因性的目的和可能性有多少?”
“信息不足,判断不了,”老头摇摇头,“但异常的资本流动,背后无非几种可能,利益、投机、别有图谋的长期投资,或者,纯粹是某个让人沉迷的游戏。你需要更多数据,但记住,在资本市场,过于完美的表象,往往是为了掩盖内核的腐烂。”
就在这时,李乐扔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拿起来一看,韩远征。
“这么晚?”李乐似乎有种预感,拿起手机,“喂?”
电话那头传来韩远征略显急促的声音,背景音里隐约还有汽车的轰鸣和街道的嘈杂,“李乐?没打扰你吧?”
“正在和导师闲聊呢,怎么,有事,韩总?”李乐瞅了眼老头,刻意的没切换成中文,但似乎那边也没在意。
“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声。”韩远征那头好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了车,“关于司汤达的。”
李乐眉头微拧,。“他怎么了?听证会有结果了?”他想起袁家兴前两天提起的警告信和可能的听证会,这事儿,瞒不了韩远征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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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个严重。”韩远征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进去了。”
“进去?进哪儿?”
李乐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听筒里,韩远征那句“他进去了”带着电流的杂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森内特瞧见李乐神色的变化,投来询问的一瞥。
李乐没有立刻回应韩远征,一种奇异的、近乎荒谬的感觉先于具体的思绪涌了上来,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而非震惊。
“进去了?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听说的?”
韩远征的声音语速加快,背景里隐约有关车门的声音,似乎他刚停好车,“学联刚通知的,他们也是接到使馆教育处的电话。”
“说司汤达,前天,在坎特伯雷附近的高速公路,被帽子给截住了。从他车后备箱里,搜出来,十一公斤的黄金。”
“多少?”李乐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重复,音量略微拔高。
“十一公斤!黄金!”韩远征一字一顿地确认,语气里也充满了惊异,“现在人被拘着呢,那边给的初步说法是涉嫌走私贵重金属。其他的,有没有牵扯别的事,目前还不清楚,消息捂得挺严。”
十一公斤黄金。李乐的脑子飞快地计算着。按2006年五月国际金价大约每盎司六百五十刀计算,一公斤约等于三十五点二七盎司,十一公斤就是。。。。。接近三十万美元,换算成英镑,也超过十六万镑。
这在当时,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笔足以引起警方高度重视的巨款。只是,司汤达哪里来的这么多黄金?又为什么要冒险携带如此大量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