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暴露了该群体在跨国情境下对风险认知的局限性与其社会资本的脆弱性。。。。。。所依赖的精英标签与名校光环,在刑事司法与金融监管机构这类庞大的体制性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亦促使圈层成员重新评估其身份表演的成本与收益。”
李乐琢磨琢磨,回忆着会议室中各人的表现,继续写道,“二、个体层面的反应与策略调整初步观察。”
“韩远征,组织者稳定器。试图维持秩序,强调程序正义和集体应对,但其努力在系统性的外部压力FSA,和对盛镕的质疑的内部压力面前显得力不从心。代表着圈层试图理性化处理危机的努力,但其成功与否高度依赖外部专业资源和内部的团结程度,前景不明。”
“罗耀辉,批判者。其激烈的反应可视为对既有权力结构和决策模式的不满宣泄,也反映了部分成员对粗放式发展模式的反思。他可能寻求在危机中争取更多话语权,或选择与当前核心保持距离,甚至用脚投票。”
“庄欣怡、罗婵等,参与者依附者。表现出明显的忧虑和对权威解决方案的依赖。她们的焦虑不仅源于经济损失,更源于圈层归属感可能破裂带来的不安。其后续行为可能趋于保守,更加注重风险规避,或寻求新的依附对象。”
“盛镕,盛镕。。。。。”
写到这儿,李乐挠了挠头,开始寻思怎么给这人定义,就听到一阵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李乐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就瞧见,韩远征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去的疲惫。
门外站着的是韩远征。他换下了下午那身略显正式的衬衫,穿着件深蓝色的Polo衫,但脸上疲惫的痕迹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反而更加明显,眉头紧锁,嘴角向下抿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打精神后的沉重。
李乐打开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哟,韩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韩远征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路过附近,想着你估计还没睡,上来碰碰运气。不打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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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的话,请进。”李乐侧身将他让进屋内。
韩远征走进客厅,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房间。当看到书桌上那堆砌如城墙般的书籍文献和摊开的笔记本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有羡慕,也有一丝自嘲式的感慨。
“李乐,”他指着那书山,语气复杂,“说真的,每次来你这儿,看到这些,我都觉得。。。。。。。我们这些人,平时那点用功跟你比起来,简直像是闹着玩。怪不得你能一路读到博士,这份定力和投入,不服不行。”
李乐笑了笑,走向厨房,语气平常,“我只是躲进小楼,图个清静,加上坐得住冷板凳,比不得你们在外面闯荡的风生水起,怎么,喝饮料还是水?大热天的,就别喝茶了吧?”
“就纯净水就成。”韩远征回道。
“成。”李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递给递给韩远征,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了,自己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
“咋了,韩总。这大晚上的,专门跑过来,不只是路过那么简单吧?FSA那边的事情有进展了?”
韩远征拧开盖二,灌了一大口,长舒口气,“下午你们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和临时找的律师团队沟通,梳理情况,脑袋都快炸了。”
“临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找个明白人再合计合计。一琢磨,咱们这群人里,遇事最沉得住气、看得最透的,恐怕也就是你了。”
“哈,可别给我戴高帽,”李乐摆摆手,自嘲道,“我也就是个二把刀,对金融什么的,也就是看个热闹,略懂皮毛,纸上谈兵还行,真刀真枪可就抓瞎了。”
韩远征看着李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的表情,笑了笑,也不再继续客套。
把下午与律师沟通后梳理出的几条应对路径大致说了说,包括如何配合FSA提交材料、如何准备内部自查报告、如何与基金的其他LP沟通稳定局面,以及最关键的,如何论证指南针基金自身在反洗钱义务履行上已尽到合理注意,以期最大限度地减轻可能的处罚。
李乐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不打断,也不急于发表意见。
直到韩远征说完,他才沉吟片刻,抛出一个关键问题:“盛镕呢?他怎么说?他是基金的GP,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更是王铮这笔投资的直接引荐人和经办人,你不找他聊?”
听到“盛镕”的名字,韩远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疑虑,有权衡,甚至是一丝难以言说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