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即便他在想起来,那时候他脑子里大概剩下的也只有,“杀,杀,杀……”如魔咒一样在他的记忆深处不住的回响。
见陆晚枫的目光变得有点慎人,杜宪忍住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陆晚枫的肩膀。
“麒麟?”杜宪轻轻的叫了陆晚枫一声。
陆晚枫骤然回神,已经陷入混乱的目光之中似乎投入了一丝清明。
他的视线里渐渐的浮现出了杜宪的影子……
陆晚枫叹息了一声,稍稍的敛下了自己的眼帘,“是我想起了一些东西,一些不好的东西。”
“没事。”杜宪无比同情的看着陆晚枫,她真的能理解陆晚枫刚刚的心情。
她能透过陆晚枫的目光看到无比的混乱与迷茫。
她曾经也有那样的迷茫,就好象身在迷雾,找不到所有的出路与方向。
在父亲刚刚离世的时候,她将自己关在灵堂里蜷缩在父亲棺椁前的蒲团上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茫然与害怕还有无助。“都已经过去了。”杜宪试着用最温柔的言语去安慰陆晚枫,“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不要再多想了。我父亲走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是现在我过的也很好,你要相信,一切苦难终将消散。若是这口气熬住了,等待我们的就是安稳的好日子。就怕这口气熬不住。所以不要去想了。”若是可以她甚至愿意去抱一抱陆晚枫,只是怕他
会产生误会,所以才没这么做。
在这一刻,杜宪觉得他们两个至少是同病相怜的。
只不过,陆晚枫的父亲消失了,留给他们家的是几乎灭门的滔天大罪。而自己父亲离世了,至少还留给她一座侯府,一群对她忠心耿耿的人,还有无比丰厚的财富。
“他们不是杀进来的。”陆晚枫垂眸轻声说道。
“什么?”杜宪没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那些外族人不是杀入博扬州的。”陆晚枫再度抬眸,眸底已经是一片安定祥和了。他淡淡的说道,“如果是杀进来的,守城的士兵不可能不察觉。博扬州是镇守将军府的所在地,连同周边三郡十二县,都有烽火台传递消息和号令,每个地方都有专门人值守烽火台,所以从博扬州到麓黎关只要任何一个地方有风吹草动,其他地方都会知道,
相近的援军便会驰援。而那一夜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接到,烽火台压根没有狼烟腾起。所以他们不是杀入博扬州的。是有奸细已经事先混入与埋伏。”
陆晚枫说完之后,杜宪并没显露出什么震惊之色。
“你知道?”陆晚枫却有点哑然失色。“我父亲在给先皇的奏折上已经提出了这个疑问。”杜宪将交给陆晚枫的那一沓笔记翻开,找到了其中一页,里面夹着的是当初杜平湖写给先皇奏折的一个副本的原件。“我
父亲有个习惯,会将朝野之中发生的大事记录下来,便是他每日奏请先帝的事项也都会做一个副本保留在侯府之中收藏着。我看到过,也找出来了。”
陆晚枫看着杜平湖的亲笔,微微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那先帝为何不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口气之中的颤抖还是显示了他压制不住的愤怒与委屈。“查了。”杜宪叹息道,“的确是如此,是有奸细实现混入,打开了城门,还有人埋伏在烽烟台,不让人有机会将烽烟台点燃。这些都是对城防部署相当清楚的人才会做到。可是即便查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父亲失踪了,城防图不见了。越是查,便越是叫先帝觉得你父亲的嫌疑巨大。当初跟在你父亲身边的几个副将都一口咬定城防图是被
你父亲拿走的。若非是当年我父亲力保,你们全家都要被立即斩首了!”
陆晚枫的身子不受控的又摇晃了一下。
才刚刚升起的几分希冀之光随着杜宪的话又泯灭了下去。“我不相信。”他摇了摇头,无比脆弱的抬起了眼眸,无力的看着杜宪,“我真的不相信我父亲会叛国。我教授我的所有东西都是要我堂堂正正做人,要忠君爱国,要做个正
直善良的人!这样的父亲会叛国吗?”
杜宪心底有点难受的看着陆晚枫,其实他悲痛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是慕容如玉。
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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