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动兵北上还是得瞧辽东城那边怎么行事,该说的该做的咱们这里都已说了,做了,贤弟做事确实周全,比为兄我强。”
李年说着话,跟徐世绩碰了一杯,神色郁郁,显然心情不好。
一个冬天下来,两人已经相熟,说话没什么顾忌。
他们两个算是亲戚,徐世绩要管李年叫上一声大兄,这是从李破这边论的,因为李年是李靖是侄儿,李碧的堂兄。
去年李年败回朝鲜半岛,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听说是左武候卫大将军徐世绩率兵来援,就知道自己的兵权悬了。
徐世绩出身汉王亲军,本就是皇帝的心腹之人,后来更娶了长公主,摇身一变成为了驸马。
以前李年和徐世绩见过几面,知道此人很有领兵之能,可这厮身份变幻很快,再加上是河南降将,难免给人以善于钻营,反复无常的印象。
要不然一个河南降将,怎么能娶到皇帝最宠爱的妹子?肯定没用什么好路数,羡慕嫉妒恨之下,自然是谣言纷纷。
若非如此,徐世绩当年也不会那么拼命,孤身入洛阳说人来降,不就是因为憋着一口气呢吗?要不他一个上过瓦岗的人,怎么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
李年其实已经做好了面对一个春风得意,甚至出口就冷嘲热讽,挟诏让他交出兵权的小人的准备。
可事实上李年想多了,和徐世绩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徐驸马比长公主要好说话的多,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滴水不漏,更不可能仗着身份随意的得罪一位开国功臣。
再说了,他们两人都是皇亲国戚,天然就属于一个阵营派系,再加上徐世绩还是李靖的弟子,两人之间的牵系比李年想象的还要紧密一些。
徐世绩来到这里之后,就住在了李年的都护府中,兵权肯定是要移交给徐世绩的,这个在诏书中说的很明确。
另外徐世绩还去金城见了新罗女王金德曼,新罗人的近况不太好,但金德曼的王位却是稳固无比,没有人敢于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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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曼对徐世绩表达了坚定的支持,不支持也不行,新罗就像是一个把老本摆在赌桌上的赌徒,想撤下牌桌都不可能。
而且一场大败虽然让新罗伤筋动骨,可助唐军进据辽东的利益依旧诱人。
几个月以来,李年陪着徐世绩马不停蹄的见了很多人,眼瞅着徐驸马游刃有余的和各色人等打着交道,言明利害,做出承诺,拉拢人心,鼓舞各方士气。
尤其是在军中,只要有空闲,每隔几日徐世绩就会拉着李年带着人巡视各部军营,和军中将士们同吃同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军中的校尉以上的将领都认全了。
跟将领们商议军事,整顿军纪,挥洒自如,潜移默化间便在军中建立起了威望,这种老练的治军之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至此李年已经意识到自己和人家的差距,都是多年征战,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物,眼里不揉沙子。
什么样的军伍能打胜仗,什么样的人领兵最难对付,掺不得假的,那些夸夸其谈却没什么本事之人进了军营几天下来就得原形毕露。
而徐世绩这样的人,李年估摸着,大家都带一千人正面较量的话,李年有信心一个冲锋就打崩了他。
五千人的话胜负就可能说不准了,若是统领数万十几万的大军,面对徐世绩这样的对手,李年觉得防守将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