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步,一旦提速,几乎是瞬息的功夫,但地面没有那么快再度封冻,战马也都优劣不一。
不得已之下,秦宝提前开启了真气,试图与其余踏白骑做个简单联结……尚师生真的老了,此时见到那标志性的真气,果然慌乱,只在亲卫援护下尝试匆匆上马,便是薛亮带来的两百骑,此时也明显慌乱,一时间马匹嘶鸣,人声扰攘……这一击应该是要成了。
可是,就在秦宝即将踏上官道那一刻,忽然间,一箭裹着断江真气自近处纷乱处疾速飞来!
不是射人,乃是射马!射的还是马腹!
秦宝猝不及防,但斑点瘤子兽却本能一般凌空一跃,并在空中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姿态扭动身体,硬生生擦着肚皮躲开了这一箭,却在随即落下时整个摔倒……秦宝被压在下面不说,与身后踏白骑的真气联结也断了。
当此之时,一骑自薛亮部属中突出,直奔此地而来,俨然是刚刚偷袭之人想要趁机补杀。
秦宝看的清楚,来人竟然是薛仁!
而再度出乎薛仁意料的是,秦宝晓得来人厉害,不顾一切单手持锏,支撑地面,那斑点瘤子兽竟然也趁机翻身站起,甚至还不顾肚皮上血渍淋漓,当众跳了一下,接着宛若无事马一般,驮着秦宝便往薛仁处冲去……好像它才是更主动要报仇那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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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上,已经上马的尚师生遥遥望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忍不住扭头对薛亮来言:“你看这龙驹,这本该是老夫的马!凑齐四宝,便是我得道的契机,如今反而只剩二宝!”
薛亮无语至极,直接呵斥:“尚将军,你迟早死在你的宝上!现在赶紧走!迟则生变!”
尚师生无奈,只能协助下令,让全军后撤!
此时,薛仁和秦宝已经交手,虽然秦宝真气特殊,又有龙驹在跨下,但薛仁也有一手好箭术,近则长枪,拉开几十步便直接引弓,再加上秦宝摔得那一下,两人竟然是棋逢对手一般,打的不可开交。
另一边,踏白骑们倒是想协助主将围猎薛仁,然而随着尚师生正式下令撤军,他们也被冲击,只能尽量留下一些东都骑兵以作补偿。
过了片刻,随着日头西下,薛仁眼瞅着尚师生、薛亮都已经撤退,也开始且战且退,一起顺着汝水往上游而退。
秦宝等人自然紧追不放。
天黑之前,两军一前一后,衔尾递进,一路抵达大留山。
到了此地,张公慎让亲卫吹响号角,汇集起了其余两人,然后直截了当:“日头不高了,追过大留山,便不好撤退,他们可以撤到郡城内,我们却没有立足之地……薛仁在此,委实是意外,我们援军又没有动向,不如止步回身。”
刘黑榥点点头,便要言语,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张着口,一时没有合上。
秦宝看着对方,心中微动,然后也鬼使神差一般:“不如再追一追……事情不成的话,我们可以掉头去东北面的箕山,过轘辕关,去荥阳……”
张公慎觉得莫名其妙,那样的话固然是能走脱,但要绕多远,人和马要多累?而且天色一旦暗下去,哪里还能指望什么像样的斩获?能有因为天黑路滑摔伤的减员多?
但是,他看了下其余二将,忽然间也没有了反对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试探性的目光。
很显然,三位被张首席都用内秀评价过的将领,此时一起意识到了一种可能的局部局势以及相对应的一种军事冒险可能成果。
“那就试试!”行军总管刘黑榥眯着眼睛,下达了军令。“按照秦二郎的方案走!大不了累一夜,逃回荥阳去!这些日子这般苦都吃了,还差这一日夜?”
其余二人立即表示了赞同。
伏牛山上,黜龙军开始大举撤退,两万多部队,十来个营,多为步兵,现在还有不少伤员,他们可不敢留在这里夜战……真要是硬打下去,司马正先退回去,再集中精锐杀个回马枪,全军崩溃了算谁的?
黜龙军撤退之后不久,东都军也开始撤退。
坦诚说,无论是哪一方,那些战前赳赳之人,经历了一场混战,大多丧失了之前的力气和态度,倒是三家领袖,虽然从头打到尾,却一直不倒架。
眼看着太阳西沉,身后部队已经下了山,并且越过了空荡荡的向城,张行也带着主动散去真气的踏白骑,维持着紧密阵型,顺着来时通道缓缓后撤。
司马正也转身离去。
但就在张行后撤过一处山坳,被遮蔽了视野时,司马正陡然回身,也不施展真气,更没有动用身外化身,而是捡起战场上被遗弃的一柄长矛,朝着那个山坳狂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