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思感恩,反倒将本官的大肚视作理所应该,就不怕本官参你一本目无尊卑?”
李斯文全当是疯狗在叫唤,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紧不慢的抿了口酸梅汤,才道:
“某负陛下垂恩,赶赴凉州担任监军一职,旨在安抚将士,传递君命,如今大战落幕,某自当卸任,回京叙职。”
言罢,李斯文将碗重重砸在案上,霍然起身,指着他鼻子质问:
“某既已身为闲职,何来上下官之尊卑。”
“反倒是淮阳王殿下气势汹汹,一副前来问罪的架势,难不成。。。是在记恨某率兵,抄家淮安王府一事?”
这句话一出,帐中气氛顿时凝结成冰。
“你!好一介伶牙俐齿之辈!”
李道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脚步踉跄着后退半步。
此时距淮安王府谋逆一案,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但朝廷的追查非但没有平息,反倒有越演越烈的架势,旨在斩草除根。
谁敢和这些逆贼搭上关系,别说他贵为王爷,就算陛下最宠爱的魏王来了,也要被拉去大理寺喝上壶热茶。
李道明自然清楚这点,不敢再让这小子胡说。
当初他风闻奏事,直接扳倒了御使刘洎,能言善辩可见一斑。
若今天强行让他行勤见之礼,等他返京,必然会去神龙殿里嘀咕自己,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道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
所幸他早有准备,此计不成,还有后招。
“淮安王府不过是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官一心为国,岂会因此迁怒于你。”
为自己辩解一声,李道明又从袖子里掏出张舆图,‘啪’的甩在案上:
“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这舆图上标注的‘土民自治’,是蓝天县公奏请陛下,想让胡蛮自行管理对吧?”
“三百年前,慕容吐延远迁上陇,以祖父吐谷浑为族名,从此慕容部族与国同休,随其兴盛而枝繁叶茂。”
“而今吐谷浑国破,当是覆灭国号,铲除祸首之际,结果蓝天县公你大发慈悲,不仅饶过慕容部一命,还要委以重任?”
“就不怕养虎为患,为大唐基业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