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断后的十几名私兵,没有撑过十息。
黑色的潮水,轻易地淹没了他们最后的抵抗,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一名黑衣人看向那辆已经跑出百步之外的巨大马车,正准备带人去追。
“不必了。”
山坡上,那名死士头领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逃不掉的。”
山林另一侧的山坳里。
那两名锦衣卫,早已惊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这他娘的……”年轻的那个,嘴唇都在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动手了?!”
他身旁年长些的,脸色同样惨白。
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千里镜,手背上青筋暴起。
“喊的是咱们的旗号……”他喃喃自语,像在对自己说,也像在问同伴,“可这身手……这战法……不是咱们的人!”
“头儿,”年轻的锦衣卫看着他,“百户大人……猜对了。”
“可……可二皇子还在车上啊!”年轻人的声音开始发颤,“连皇子都敢杀……栽赃给咱们……这……这到底是谁的人?!”
年长的锦衣卫没有回答。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玄京城的天,是真的要塌了。
他放下千里镜,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同伴。
“快!”
“回去报信!快!”
马车内,一股血腥味和脂粉味混杂在一起。
柳荀的美妾脸色煞白,双手发抖,正用撕开的绸布,为柳诚包扎着腿上的伤口。柳夏青则缩在车厢的角落,抱着一个软垫,身体还在不住地发抖。
二皇子苏霄靠在软垫上,脸色苍白。他的护卫,一个都没剩下。
只有柳荀,静静地坐着,闭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
良久,柳诚先开了口,他咬着牙,忍着腿上的剧痛。
“南贼!这帮南贼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京畿之地,设伏行凶!”
柳夏青听到这话,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带着哭腔附和:“他们是要把我们都杀了!爷爷,我们得赶紧回京,禀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