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上的条款,比他所想的,要苛刻得多。
第一条,闻拓去国号帝号,纳土归附,全境设为大乾安西都护府,由朝廷直接派遣文武官员治理。
拓跋氏一族,迁居大乾京城,赐宅邸,享爵禄,但不得干预地方军政。
第二条,赤岩城及所有闻拓城池、关隘,由乾军即刻接管。
所有闻拓军队,就地解除武装,甄别后,愿归乡者发给路费遣散,愿从军者打散编入大乾边军。
第三条,所有闻拓贵族,保留部分家产,但封地全部收回,特权一律废止。
有战功或归顺得力者,可由朝廷另行封赏,但不得世袭。
第四条,赦免普通士卒及底层官员。
但所有参与决策侵扰大乾、以及抵抗至今的贵族、将领,需至榆川城请罪,听候朝廷发落。
第五条……
拓跋宏没有再看下去。
他抬起头,看着秦夜,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深深的无力。
这哪里是藩属的条件?
这是亡国的条件!
是要把闻拓连根拔起,彻底吞并!
“太子殿下……”拓跋宏的声音颤抖着,“这……这与灭国何异?”
秦夜迎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平静。
“国主,从你们第一次犯边开始,就该想到有今天。”
“大乾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一次次撕毁和约,侵我疆土,杀我百姓。”
“如今兵败势危,才来说臣服、说藩属。”
“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拓跋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喉头腥甜。
他猛地用手帕捂住嘴,剧烈咳嗽,帕子上瞬间染上一片刺目的鲜红。
“国主!”侍从惊慌上前。
拓跋宏摆摆手,推开侍从,死死盯着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