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摆摆手,推开侍从,死死盯着秦夜。
“若……若我闻拓举国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
秦夜缓缓站起身。
“那我便成全你们。”
“赤岩城内外,尚有数十万军民。国主若真想让他们为拓跋氏陪葬,我,奉陪到底。”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砸在拓跋宏的心上。
帐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
拓跋宏走了。
是被侍从几乎是架着离开的。
离开时,他的背影佝偻得厉害,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秦夜站在帐外,看着闻拓的队伍缓缓退过赤水河,消失在河南岸的丘陵后。
赵斌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殿下,他们会答应吗?”
秦夜望着远方。
“拓跋宏不会答应,但他做不了主了。”
“殿下的意思是?”
“他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今日见我,是拼尽最后力气,想为闻拓、为拓跋氏谋一条稍能存续的后路。”
“我断了他的念想。”
“他回去后,要么活活气死,要么彻底卧床不起。”
“赤岩城里,真正能做主的,将是拓跋烈,还有那些各怀心思的贵族。”
赵斌恍然大悟。
“殿下是故意激他?”
“不算故意,”秦夜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只是把实情摆出来,闻拓没有谈判的本钱,他们只有两条路,无条件投降,或者死。”
“拓跋宏想选第三条,一条看似体面、实则后患无穷的路。我不能给他。”
翻身上马,秦夜最后看了一眼赤水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