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缺立刻附和:“就是!仗打完了,还不让痛快回家,这算怎么回事?陛下以前可不是这样!”
苏琦拽了他一下,示意他小声点。
秦夜转过身。
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眼神比平时沉了些。
“朝廷有朝廷的考量。”他还是那句话,但顿了顿,又道,“只是这考量,如今看来,和我们的路,不太顺。”
“殿下,”赵斌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压不住那股焦躁,“营里……营里已经有风声了。”
“什么风声?”
“说……说陛下可能……不想让殿下您回京。”赵斌说完,紧紧盯着秦夜的脸。
王缺也豁出去了:“还有的说,陛下坐稳了龙椅,看着殿下您手握重兵,又立了灭国大功,心里……心里忌惮了!怕您回去……”
“王缺!”苏琦低喝一声。
王缺闭上嘴,胸口起伏。
帐内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秦夜走到案后坐下,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忌惮……”他重复这个词,声音很轻,却让赵斌几人心头一凛。
“父皇曾对我说过,”秦夜抬起眼,看着帐顶摇曳的阴影,“这江山,迟早是我的,他说,若我想坐,随时都可以。”
赵斌几人屏住呼吸。
这话太重,他们不敢接。
“当时我信。”秦夜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现在,我也愿意信。”
“可为何路越走越近,旨意却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
他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在问自己。
“让我们慢行,让我们暂驻,让我们交接……每一步,都合情合理,都是为大局着想。”
“可每一步,都在拖。”
秦夜的手指停住。
“我不明白。”
帐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