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李承乾道。
“臣在。”
“明日巳时,在县衙召开第一次调查会。所有相关人员必须到场,包括永丰铁行的东家、顺昌商号的掌柜、参与造船的工匠、昨夜在河边目击者……一个都不能少。”
“臣遵旨。”
李承乾点点头,又向灵棚鞠了一躬,这才上马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但河畔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太子殿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看来不是做做样子。”
“你们看元老板那脸色,跟死了爹似的。”
“要我说,这事肯定有猫腻。永丰的铁料本来就不怎么样,我去年买过一次,三个月就生锈……”
元宝昌听着周围的议论,额头的汗越来越多。他对身边的心腹低声道:“快,快给长安送信!”
“老爷,送信给谁?”
“还能给谁?给……”
元宝昌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算了,先回府再说。”
……
就在李承乾在洛阳公开祭奠的同时,长安的东宫内,苏婉收到了洛阳来的信。
信是李承乾亲笔,报平安,说一切顺利,让她勿念。
苏婉捧着信读了三遍,这才轻轻折好,收入妆匣。
“娘娘,房刺史求见。”侍女禀报。
“请。”
房遗直快步走进来,面色凝重:“娘娘,洛阳有新消息。”
“说。”
“除了殿下信中所说,我们还收到百骑司密报。”
房遗直压低声音,“洛阳的事故,可能涉及关陇多家。
永丰铁行只是个幌子,背后是独孤氏、元氏,甚至……可能还有长孙氏的某些人。”
苏婉的手微微一颤:“舅舅?”
“不是长孙司空,是他的几个堂兄弟。”
房遗直道,“他们私下经营着不少产业,其中就有与漕运相关的。火汽船一旦推广,他们的损失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