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河南府的官员硬着头皮道:“殿下,此事尚未有定论,是否太过……”
“太过什么?”李承乾打断他,“三条人命,一项国策,难道不值得彻查?还是说,刘掌柜的死,在诸位眼中也是‘意外’?”
无人敢应。
李承乾起身:“今日就到这里。但话我说在前头——无论背后牵扯何人,此案必查到底。若有人想阻挠,尽管试试。”
说罢,他拂袖而去。
陈平紧随其后,低声道:“殿下,方才元宝昌被带走时,偷偷塞给我这个。”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铜钱。
不是普通的开元通宝,而是背面铸有特殊徽记的私铸钱。
李承乾接过细看,徽记是莲花托剑的图案。
“独孤家的标记。”他眯起眼睛。
“是。独孤氏私铸钱,只在族内流通,外间极少见到。”陈平道,“元宝昌这是在求救,也是在暗示。”
“他知道太多,又不敢说,所以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背后是独孤氏。”
李承乾将铜钱握在手心,“但独孤氏为何要阻挠火汽船?他们虽有漕运生意,但并非主营。”
“下官查到,独孤氏半年前与江南几家船商联营,买下了汴河沿线的七个码头。”
陈平道,“若火汽船推广,这些码头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李承乾冷笑:“原来如此。但这还不够。独孤氏虽有势力,但单凭他们,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他望向窗外夜色:“元宝昌恐惧的,不是独孤氏,而是比独孤氏更可怕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说到这里,李承乾顿了一下,眯起眼睛喃喃道:“舅舅,你不会老糊涂成这样吧?”
……
长安,长孙府。
书房内只点了一盏灯,长孙无忌坐在暗影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房门轻响,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闪入。
“如何?”长孙无忌未抬眼。
“洛阳传来消息,太子殿下查到永丰铁行,顺昌商号的刘顺死了。”
黑衣人低声道,“元宝昌被软禁在县衙。”
“死了?”长孙无忌手指一顿,“怎么死的?”
“说是心疾,但……应该是独孤家动的手。”
长孙无忌沉默片刻:“愚蠢。这个时候死人,岂不是此地无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