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沉默片刻:“愚蠢。这个时候死人,岂不是此地无银?”
“独孤家也是急了。刘顺若招供,会牵连到他们。”
“牵连?”长孙无忌冷笑,“他们以为自己撇得清?太子不是傻子,元宝昌也不是硬骨头。该断的时候不断,现在断,晚了。”
黑衣人迟疑:“那我们现在……”
“什么也不做。”长孙无忌将玉佩放下,“记住,长孙氏与此事毫无关系。那几个不争气的堂兄弟,若是牵连进去,该舍就舍。”
“可他们毕竟是长孙家的人……”
“正因是长孙家的人,才更不能留。”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火汽船是国策,陛下默许,太子主推,谁阻谁死。这个道理,他们不懂,你也不懂?”
黑衣人噤声。
长孙无忌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残月:“告诉我们在洛阳的人,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
太子要查,就让他查。
查到独孤氏,查到元氏,甚至查到那几个不成器的堂亲,都随他。”
“可是……”
“没有可是。”
长孙无忌转身,烛光在他脸上跳跃,“有些局,看似输了,其实是赢。
有些人,看似赢了,其实是输。你下去吧。”
黑衣人躬身退出。
书房重归寂静。
长孙无忌重新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封密信。
信是洛阳来的,写信人是他的门生,现任河南府司马。
信中详细记录了李承乾在洛阳的一举一动,包括公开祭奠、召开调查会、夜探仓库、当众施压。
长孙无忌将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火舌吞噬纸张。
“承乾啊承乾,”
他喃喃自语,“你长大了,知道如何用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