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悦来客栈。
李承乾站在窗前,望着街市渐次熄灭的灯火。张三和赵虎侍立身后,陈平刚刚汇报完最新的消息。
“独孤家那边有动静吗?”李承乾问。
“暂时没有。”陈平道,“但他们府上今夜进了几辆车,像是从长安来的。”
“长安……”李承乾沉吟,“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张三忍不住道:“殿下,既然查到独孤家,为何不直接抓人?”
“抓人?”李承乾摇头,“抓了独孤家的人,然后呢?他们会推出几个旁支顶罪,说是一时糊涂。
我们拿不到真正的证据,动不了真正的幕后。”
他转身:“你们以为,独孤氏为何敢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火汽船推广,受损的不止他们一家。关陇世家、山东士族、江南豪商,半个朝堂的利益都被触动。
他们现在不出声,是在观望。若我们动独孤氏,这些人就会抱团反扑。”
“那就这么算了?”张三不甘。
“当然不。”李承乾眼中闪过锐光,“但要换个法子。他们用阴招,我们就用阳谋。
他们躲在暗处,我们就掀翻棋盘,让所有人都站到明处。”
他走到案前,铺开纸张:“陈平,我要你做三件事。”
“殿下吩咐。”
“第一,将沉船铁料的检验结果、永丰铁行的账目疑点、刘顺暴毙的疑点,整理成文,明日张贴在洛阳四门,让全城百姓都看到。”
陈平一惊:“殿下,这……会不会打草惊蛇?”
“就是要打草惊蛇。”
李承乾道,“蛇不出来,怎么打?我要让全洛阳都知道,朝廷在查,而且查到了关键。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才会慌,才会动。”
“第二,”他继续道,“以我的名义,宴请洛阳所有士绅商贾,时间定在后日,地点就在这悦来客栈。
我要亲自告诉他们,火汽船不会停,新政不会止。
谁支持,谁是朋友;谁阻挠,就是与朝廷为敌。”
“第三,”李承乾笔尖一顿,“放出风声,就说我已掌握关键证据,不日将回长安,向陛下当面禀报。”
陈平恍然大悟:“殿下这是要逼他们……”
“逼他们在我离开洛阳前动手。”李承乾放下笔,“只有他们动了,我们才能抓住破绽。只有抓住破绽,才能揪出真正的黑手。”
张三担心道:“可这样一来,殿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