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司徒长荣那个混世魔王会不会真的低头认错,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绝无可能!
但这姿态,此刻必须做足。
卫云姝静静地看着司徒飞芸。
这个女子,倒比她那个草包弟弟和刚愎自用的父亲要清醒得多。
司徒飞芸的承诺,关于赔罪的最后一句,显然是空话。
但这五千五百两真金白银,却是实实在在能救嘎子性命的保障。
够了。
眼下,这已是能榨出的最大利益。
卫云姝缓缓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司徒小姐快人快语。如此,便依你所言。本宫在此,替嘎子谢过国公府仁义。”
“仁义”二字,她说得平淡无波,听在齐国公和司徒飞芸耳中,却字字如针。
司徒飞芸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立刻躬身:“公主言重,此乃国公府分内之事。”她随即转向司徒家护卫,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备车!立刻送公子回府疗伤,快!”
护卫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抬起哼哼唧唧的司徒长荣,几乎是半拖半架地簇拥着失魂落魄的齐国公,以及司徒飞芸,仓惶地向外退去。
一行人脚步踉跄,来时趾高气扬的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逃离的仓皇背影。
喧闹乍止,骤然安静下来,只余下淡淡的血腥味和那包酥油糕若有若无的甜香飘散在空气中。
卫元昊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如同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卫云姝,又掠过她身旁沉静的顾暄,最终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哼声,袍袖一甩,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卫云姝一直挺直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松缓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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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着手中那包尚带余温的酥油糕,油纸浸润出的点点油渍沾在指尖。
“驸马,”她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却依旧清晰,“今日,多亏你及时赶来。”
顾暄的目光落在她沾了油渍的指尖上,心头莫名一动。
他下意识地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净的绢帕,动作自然地递了过去,低声道:“举手之劳。公主……处置得当。”
他耳尖那点未褪尽的热意,似乎又悄然爬升了些许。
卫云姝微怔,随即坦然接过那方柔软的绢帕,仔细擦拭着指尖的油渍。
她抬眸,看向顾暄。他清俊的脸上神色平和,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那药膏……”顾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真是司徒长恭买的?”
他记得那药膏,确实极其罕见。
“嗯。”卫云姝淡淡应了一声,将擦净的帕子叠好,却没有立刻归还,“异宝楼的账,做不得假。”
“况且,那药膏,本就是好东西。五千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