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打开第一个锦盒,捧起《格物入门》,像捧着一团文明的火种。
“老师,您告诉我,”他的声音沉稳却有力,“为何我们最虔诚的祈祷,换不来神明半点怜悯?”
“为何我们最尊贵的婆罗门血脉,连一颗退烧的药丸都造不出?”
“而万里之外的凡人,却能做到?”
没等回答,他打开第二个锦盒,捧起《大宁法典》,像捧着国家的脊梁。
“您再告诉我,”他的语气越发坚定,“为何我德干九成百姓,首陀罗与达利特,要像牲畜一样活着?”
“他们生来就有罪吗?”
“不!他们只是没得选!”
“这部法典!”他的声音猛然拔高,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将赋予他们选择的权利!”
“选择活下去!选择学习!选择做人的权利!”
“一群牲畜组成的王国,和一群人组成的国家,哪个更强?”
他依旧没等回答,打开第三个锦盒,高举那迷你蒸汽机模型,像在托起世界的未来。
“最后告诉我!”他的声音铿锵,带着君王的决断,“为何我德干最勇猛的武士,连孔雀王座下最弱的偏军都敌不过?”
“是因为信仰不够虔诚吗?”
“不!是因为我们的力量太渺小!”
“因为我们还在用可笑的刀剑血肉,去对抗早已进化的钢铁洪流!”
“而这东西!”他高举模型,脸上写满王者的果敢,“将给我们平等对话的底气!”
“给德干一个站着活下去的机会!”
“老师!”他猛地转身,眼中燃起凤凰涅盘的火焰,“这三杯毒酒,朕,饮了!”
这话如雷霆炸响,响彻黄金大殿!
卡维那被神权支撑一生的枯瘦身躯猛地一晃,瘫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输了。
千年的神权壁垒,在格物文明的降维打击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殿下……”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绝望,“您……这是在与神为敌……”
“不。”拉维缓缓将三件“神之馈赠”放回锦盒,走到这位亦师亦友的老人面前,轻轻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