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悠扬的小提琴声缓缓流淌于幽暗室内,其曲调本身便伴有一丝莫名的冷意,倒是与情景融合颇为融洽。
这曲调响了许久后,忽然断开。
“怎么样?”
船长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咳、咳咳……该死,这里真该打扫一下了,比起在这个鬼地方演奏,我宁愿一直在甲板上被海水淋。”
随着这么一段话,一道电流声音忽然响起,随后这昏暗房间中便亮起了一盏盏电灯,照亮了中间坐在木椅上的奏琴人。
“你知道捕鱼的过程吗?”
船长并未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而是一点点开始调弦:
“先是,放下诱饵,然后,才会有鱼上钩……诱饵这种东西必须是鱼自己感兴趣的、认为可以相信的东西,不是这样就不能咬饵,但这次居然嫩个钓上两条鱼来,我倒是万万没想到啊。”
“我只是低估人的愚蠢。”
关寒勾勾嘴角,眼睛却并无一丝笑意:
“追随一个毫无信义的人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所以哪怕没有矛盾,也该踢这种人两脚,我以为起码大家都有这种常识。”
“人很忙,没精力随意踢我这老狗两脚。”
船长起身,盯着关寒的眼神带着一丝怀疑与审视:
“何况没有矛盾的情况下,他们说不定还能捡我屁股后面点东西吃。”
真恶心。
但。
“那个在矿洞里创造出脱离组织雏形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对于船长来说,这句话一点不是自我吹嘘。
白无一的问话牵扯了他的注意,让他的视线停留在了这名意料之中客人的脸上,歪着的面具表达出一丝思索之情。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他蹦出几个字:
“但他干得不错,不是吗?”
“你既然曾经是工人,应该知道这座城市有多么畸形……我们正在改变这座城市,改变曾经你所遭遇的一切,这和你的野心也并不冲突,为什么你却要来阻拦我们?”
“之前你们说过,对于恶人,哪怕没有矛盾也该踢他两脚,不是吗?”
船长静静听白无一把话说话,忽然发出一种泛着腥气的笑声:
“哈,我可不想到一个人人都会踢我两脚的世界……而且,话又说回来,所谓善恶总是相对,对于恶人来说,所谓的善人难道不正是就算毫无受益的情况下也该挫骨扬灰的东西?你们知道的东西很多,不要在我面前故意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