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进了大门,又穿过一条两边都是参天大树的柏油路,绕过圆形的喷泉花坛,停在了古堡门前。
管家尼尔森先生已经如同计算好时间一般,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等候,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是职业化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雅各布少爷,李乐先生,下午好。”尼尔森微微躬身,拉开车门。
“尼尔森,爷爷呢?”小雅各布下车就问。
“在马厩那边,大西洋女士的状况,牵动着他的心。”
李乐一皱眉,连忙问道,“是快生了吗?有什么情况?”
“还没有,李先生。”尼尔森微微摇头,“根据霍克兽医团队的检查,大西女士人的分娩迹象已经比较明显,预计发动时间会在今晚午夜前后,误差不超过几小时。彼得先生不放心,一直在那边守着。”
“霍克?他们从加拿大过来了?”
“是的,刚到。”
听到“霍克兽医团队”,李乐和小雅各布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北美最顶尖的赛马医疗团队之一,专门被请过来,看来老爷子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走,去看看。”李乐顿时来了精神,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也顾不上进主宅,拉着小雅各布就熟门熟路地绕过主宅,朝着庄园一角的马厩区走去。
这里与其说是马厩,更像是一座设施极其先进的“马类五星级疗养院”,通风、采光、温度控制都无可挑剔,空气里只有干草、木料和淡淡的消毒水味,几盏温暖的防爆灯已经亮起,驱散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初春傍晚的薄暮。
在一间特别宽敞、铺着厚实厚实垫草的独立马房外,李乐看到了老彼得·瓦伦堡。
老头穿着一件旧的粗花呢外套,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正微微俯身,隔着半截门板,专注地看着里面,旁边站着一位穿着胡须花白的中年男人,两人低声交谈着。
“爷爷。”小雅各布唤了一声。
老彼得回过头,看到孙子,目光又落到一旁李乐的身上,那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真切而温暖的笑容,张开双臂,“啊!李!你终于来了!快过来!”
老头对李乐这个孙子的好友一直颇为喜爱,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对自己某些孙辈的亲近。
“彼得爷爷!”李乐快步上前,弯着腰,和老头拥抱了一下。
“路上还顺利吗?”老彼得拍着李乐的后背。
“挺好,小雅各布没把车开海里去。”李乐笑道,“您怎么不在屋里等着?外面冷。”
“心里惦记着,坐不住。”老彼得拍拍李乐的肩膀,又对一旁的中年男人介绍道,“索尔,这就是李乐,我跟你说过的,北冰洋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未来的小冠军的命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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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霍克先生,大西洋怎么样了,一切顺利?”李乐伸出手。
“你好,李先生,”霍克和李乐握了握手,“总体情况良好,胎动正常,心跳有力。不过,就像之前跟彼得先生汇报的,我们通过B超发现,小马在宫内的体位稍微有些偏离理想的分娩位置,不是严重的胎位不正,但可能会增加一些分娩的难度和时间。”
“所以我们提前做好了预案,一旦出现产程延长或需要辅助的情况,我们会立即介入。”
马房里,那匹待产的大西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焦躁地喷了个响鼻,在铺着厚厚垫草的产房里踱了几步。
这是一匹非常漂亮的骝色纯血母马,毛色油亮,肌肉线条流畅,即使挺着巨大的孕肚,依然能看出七位数的身价和04年欧洲最佳三岁雌马所代表的血统和底蕴。
凑到围栏边,将它那颗漂亮的脑袋伸了出来,温顺的大眼睛眨了眨,轻轻蹭了蹭李乐伸过去的手。
“嘿,姑娘,放轻松,”李乐抚摸着它颈侧光滑温暖的皮毛,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没事的,你是个勇敢的妈妈,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
大西洋仿佛听懂了,喷了个响鼻,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