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仿佛听懂了,喷了个响鼻,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和老彼得又说了几句,李乐又迫不及待地溜达到隔壁的马房。这里住着北冰洋。
听到有响动,北冰洋立马警觉起来,耳朵向前立起,前蹄不住的敲着地面。
不过,当北冰洋看到出现在围栏前李乐高大的身影后,那双原本带着疏离感的深色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它立刻凑上前,发出亲昵的、低沉的呜咽声,用鼻头不停地拱着李乐的手和胸口,像个见到主人的大狗。
“嘿,老伙计,想我没?”李乐笑着,熟练地避开它试图啃自己帽子的嘴,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方糖和刚在门口摸到的苹果,一掰四瓣,放手里刚递到北冰洋面前,就被一条大舌头卷入口中,嘎嘣几声,温热的呼吸喷在李乐脸上。
“今天不能带你出去跑了,”李乐一边喂它,一边絮絮叨叨,“我是来看你媳妇儿生娃的,你要当爹了,紧张不?噫,看你这样也不像紧张的,丫心真大。”
北冰洋只顾着享受零食,偶尔甩甩飘逸的长尾,似乎对“当爹”这件事显得漠不关心。
喂完北冰洋,又陪它待了一会儿,李乐才和老彼得、小雅各布一起回到马厩旁边专供看守休息的小屋。屋里烧着劈柴的壁炉,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寒意。
“马蒂尔德奶奶呢?没在家?”李乐刚坐下,尼尔森就递来一杯热茶,“谢谢尼尔森先生。”
“您客气。”
“她去马尔默参加一个艺术基金会活动,明天才回来。”小雅各布接口道,“所以今晚,就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儿。”
老彼得坐在一张铺了厚厚毛皮垫的扶手椅上,笑眯眯地问李乐,“李,我的那两个小朋友,什么时候再带他们来玩,去年走的时候说过的,五月份还是六月份?”
李乐一听,无奈道,“彼得爷爷,您还敢让他们来啊?您忘了去年李笙是怎么把那个古斯塔夫多少世的花瓶打烂,油画摸黑,还有湖边的小天鹅是怎么被追的到处跑的?”
“这俩今年又大了一岁,破坏力又大了,尤其是李笙,那就是个装了永动机的猴子!再把您这儿什么古董钟表或者瓷器给摔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老彼得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眉眼间满是慈爱和纵容,“有什么关系?孩子嘛,活泼点是好事。那些东西都是死物,坏了就坏了,哪有孩子的笑声让人心情舒畅?你说是吧,雅各布?”
一旁听到说起孩子,就低头扒拉夹克衫拉链儿,在那“装死”的小雅各布,“啊?爷爷,您说什么?”
“哎,没事儿,你继续玩儿吧。”老彼得瞥了孙子一眼,又看向李乐,“李,你奶奶还有父母身体都挺好的吧?”
“托您的福,都挺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李乐眼看天色见黑,问一旁正添着热茶的尼尔森,“对了,尼尔森先生,我去年留在这儿的那些烧烤签子,还有那个定制的炭炉,都还在吧?”
“当然,李先生,不仅签子和烤炉,您留下的那些中式调料,我们也分类存放得很好。”
“有啥肉么?”
“牛羊肉还有鹿肉,都有的。”
李乐点点头,看向老彼得,“彼得爷爷,你看,今晚上就咱仨,要不别让厨房忙活了,咱们吃个烧烤?”
老彼得一听,“诶,好,就吃烧烤!去年你走了以后,我让厨师也弄了几次,可就是没有你烤的那个味道。尼尔森,去,让厨房准备最好的肉和香肠。”
“好的,先生。”
“李,今晚就看你的手艺了!”
小雅各布这时候起身,“我去酒窖挑两瓶好的黑皮诺,烧烤配红酒,就很棒。”
窗外,斯德哥尔摩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繁星开始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闪烁。马厩里,兽医团队正在做最后的检查,而在温暖的小屋前,李乐已经指挥着佣人架起了炭炉,火星偶尔噼啪作响,与远处波罗的海舒缓的潮声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