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华合上文件夹,目光平静地看向司奇峰和汤锦屏,“通常,我的咨询费是每小时两千五百英镑。”
“不过,既然是林会长介绍,也是同胞,这次的咨询,我不收费。”
司家父母刚松半口气。又听到,“但如果你们决定委托我作为司汤达的辩护律师,包括事务律师、可能还需要金融会计专家、甚至心理学家出具评估报告。”
“从案件准备、审前听证、到正式审判,如果进入陪审团程序,整个过程可能持续一年甚至更久。”
她拿起笔,在一张便签上快速写下一个数字,推到司奇峰面前,“初步预估,整个案件的基础辩护费用,我按照单个案件给你们计算,即便算上我个人的优惠,也在八万到十万镑左右,这不包括可能产生的专家证人、调查员等其他杂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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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死寂,这个数字,对于司家这样一个已经倾尽所有把儿子送出国读书的家庭而言,无疑是一个庞大到近乎放弃的数字。
司奇峰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汤锦屏的眼泪再次无声滑落。
韩远征也面露难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李佩华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既无同情,也无催促,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这是基于我专业判断的市场价格。御用大律师的收费标准,向来如此。你们可以回去考虑,也可以寻找其他更适合你们经济状况的法律代表。伦敦有不少优秀的刑事事务律师,收费会低很多。”
她的话语不带任何推销或劝诱,只是陈述事实。
会见的时间很快到了。女秘书准时敲门进来提示。
李佩华起身,看着司奇峰和汤锦屏惨白的脸,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素白的名片,放在司奇峰面前。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你们需要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是,尽快与司汤达见面,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和意愿。如果决定聘请我,我需要尽快介入,会见当事人,开始调查取证。”
“你们可以回去商量。有任何决定,通过李乐或者联系名片上的电话。另外,我想说的是,法律只能提供程序内的公正,无法弥补所有遗憾。请保重。”
整个过程,精准地控制在半小时内,高效、冷酷,却提供了一种置身绝境中的人最需要的东西:对局势清晰的认知,以及一个虽然代价高昂但确实存在的、专业而强大的希望。
离开那间充满压迫感的办公室,重新回到那条布满书架的走廊,众人都沉默着。
司奇峰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汤锦屏,脚步虚浮,韩远征和庄欣怡面色凝重。
李乐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橡木门。
他知道,司家父母此刻正站在一个无比艰难的十字路口。一边是儿子可能漫长的刑期和彻底毁掉的前程,另一边是一个压垮一个家庭的巨额数字。
剩下的,便是司家父母在这残酷现实面前的挣扎与抉择了。
。。。。。。
伦敦天光,明明比室内亮堂许多,却仿佛怎么也照不进司奇峰和汤锦萍的心里。
李佩华律师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连同那个高昂的律师费预估,像一块巨大的寒冰,沉甸甸地坠在两人心口,连呼气都带着冰碴子的凉意。
回酒店的车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汤锦萍靠在车窗上,眼里只剩下空洞的渺茫。
司奇峰则一直紧握着拳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车流,仿佛要在那无尽的钢铁洪流中盯出一条生路来。
刚回到酒店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房间的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接通,是使馆教育处那位常参赞打来的。
“司先生,通知您一下,我们也是刚接到伦敦警方的通知,他们对司汤达租住公寓的搜查程序已经结束,你们现在可以过去清理个人物品了。地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