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生哥?是我,乔杜里。”老乔压低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辨认这声音,随即恍然,“哦,杜里啊。半夜打电话,有事儿?”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戒备。
老乔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春生哥,我。。。。。。我想走,走你的线,去尼德兰,你那边有这条线么?”
“去尼德兰?”电话那头,春生的声音立刻警惕起来,“什么意思?你遇到麻烦了?”他特意强调了“麻烦”两个字,意味不言自明。
老乔知道不能细说,也不敢细说,“具体。。。。。。具体不能细讲。你就说,行不行吧?我现在就要走,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隐约的电流沙沙声。老乔屏住呼吸,感觉时间像停滞了一般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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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是行动通。。。。。。”春生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江湖人特有的审慎,“不过,下一批从尼德兰过来的船,要下周才能安排回头空舱。你能等?”
“不成!”老乔脱口而出,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尖锐,“等不了!我要最快的,最好,最好明天就能走!”
“哈?”电话那头传来春生咂嘴的声音,似乎在权衡利弊,“明天?这么着急,杜里,你这是给我找了个麻烦啊。”
他没等老乔回答,话锋一转,“这样行不行,尼德兰不去,去安特卫普?不过那边是北非那帮人的地盘,我得转一道手,价钱和风险都不一样。”
安特卫普?老乔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比利时,申根区,只要能离开腐国,去哪里都行!
“没问题!怎么都行,只要快!”他毫不犹豫。
“那你等着,我问问那边。一会儿给你回过去。别用这个电话了,号码给我一个。”春生办事很谨慎。
老乔连忙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挂断电话,老乔坐在床沿,就在这昏暗和寂静里等待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也许更久,老乔几乎是数着自己的心跳在计算时间。手机忽然响起,他一把抓起,“喂?”
“杜里,”是春生的声音,背景安静了许多,“后天一早,加急。七千镑,现金。能行?”
七千镑!老乔感觉肉疼了一下,但只要能走,他没有丝毫犹豫,“成,没问题!”
“好。那你记一下,”春生语速很快,“明晚,七点之前,到诺维奇,大雅茅茨那边的克里夫顿酒店办入住。到了会有人接你,从酒店的私人码头,坐游艇走。记住,只带随身小件,别拖箱子,惹眼。联系人和暗号发给你了。”
“诺维奇。。。。大雅茅茨。。。。。克里夫顿酒店。。。。。。记下了,谢了,春生哥!”老乔低声重复着,像背诵救命咒语,
“行了,自己小心,到了安特卫普给我回个电话。”春生说完,便干脆地挂了。
放下手机,老乔靠在床头,定了定神,琢磨琢磨,打开衣橱,摸出一个结实的双肩背包,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所有能找到的现金,厚厚几沓英镑,还有些欧元和美刀,那是他这两年像仓鼠囤粮一样一点点攒下的“保命钱”,套上一件厚夹克,把一个证件包塞进贴身的口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书桌最底层那个上了锁的抽屉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它。
抽屉里很空,只有几本旧杂志,还有一块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的移动硬盘。硬盘是银灰色的,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冰冷而沉默。
这里面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当初留下这些,是出于一种会计本能的不安,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或者说,是一道护身符。
带上它,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可不带。。。。。。
老乔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