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顿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哈里森、安德森以及六七名穿着POLICE荧光马甲、手拎着一堆折叠纸箱,神色肃穆的探员。一行人鞋底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突然停电后显得格外寂静的楼层里回荡。
前台那位波兰姑娘被这阵势吓得站了起来,张着嘴,说不出话。
“警察!所有人待在原地,双手放在桌面上!”卡尔顿的一声喊,瞬间镇住了整个开放式办公区。所有员工都僵在了座位上,惊恐地望向这群不速之客。
卡尔顿迅速扫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安德森和两名探员直扑财务室和王铮的办公室。哈里森则指挥其余人控制现场,要求所有员工不得使用手机和电脑。
“砰!”王铮办公室的门被安德森推开,里面空无一人,电脑屏幕是黑的,财务室里同样空空荡荡,老乔的工位整洁得过分。
卡尔顿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前台,盯着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姑娘,“王铮呢?杰克·王在哪里?”
“王,王总。。。。。”姑娘结结巴巴地说,“刚,刚才停电,他,他说去物业看看怎么回事。。。。。刚出去没多久。。。。”
卡尔顿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看向安德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惹法克,他察觉了!”
安德森会意,立刻按下对讲机,语速极快,“各小组注意,立刻封锁大楼所有出口,电梯、消防通道、地下车库,全部给我守住!监控室!我要这栋楼过去十分钟所有出入口的监控录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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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里传来一片混乱的回应声。
卡尔顿狠狠一拳砸在前台桌子上,震得电话机都跳了一下。他意识到,这场猫鼠游戏,刚刚进入了最紧张、最关键的阶段。而王铮,就像一滴水,消失在了这栋庞大建筑的阴影里。
。。。。。。
卡尔顿让哈里森带人将“以太解决方案”里那些嗡嗡作响的服务器、一台台冰冷的电脑主机,连同财务室里所有塞满文件的柜子,像清剿战场般,贴上标签,装箱抬走。
他自己则和安德森冲进了大楼物业管理处那间狭小的监控室。
屏幕上,灰白模糊的影像一帧帧跳动,倒退回近一个小时前。他们看见了王铮的身影出现在十七楼走廊的监控画面里,步履匆忙却不见慌乱,像一道迅捷而冷静的影子,在镜头下一闪而过,拐向消防通道的方向,随后便彻底消失在后续几个或因故障、或因“疏于维护”而漆黑一片的摄像头视野里。
“妈惹法克!你们特么这栋楼的监控是鸡女的裙子吗,四处漏风?”卡尔顿转过头骂道。
挨骂的物业经理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搓着手,脸上堆着无奈的谄笑,“sir,有些楼层的摄像头老化,报修了,但审批流程、采购零件都需要时间,我们这边不像金融城那儿,都是些。。。。。”
卡尔顿没心思听这些解释,一把推开物业经理,看向安德森,“人肯定还在这栋楼里,没出去。二十四层。。。。。”
安德森喘着粗气,提议道,“头儿,要不。。。。。一家家搜?带着搜查令复印件,就说追捕重要嫌犯,情况紧急。”
“你疯了?”卡尔顿打断他,眼神像看一个白痴,“一百多家公司,多少员工?没有针对性的搜查令,光是投诉就能让邓斯特伍德那个傻逼把我生吞活剥了,你想让我换上制服去白金汉宫看大门还是去泰晤士河开船捞水草?”
卡尔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头经验丰富的老狼在陷阱旁逡巡,“不能强攻,就只能围困。去,把大楼的平面图,特别是所有出口、通风管道、货运通道,所有能想到的犄角旮旯,都给我找出来。”
“派人守住所有明面出口,地下车库的每一个闸口,后巷的消防门,一个都别漏。我就不信,他能像地鼠一样一直打洞不出来!通知技术组,带信号探测设备过来,看看能不能锁定他的手机信号。。。。。”
与此同时,在十九楼,那间没有任何公司标识、门牌号模糊的“2107”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丝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透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刻痕。
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某种金属设备拖拽过地面的刺耳摩擦声,都透过厚重的门板,模糊却又清晰地钻进王铮的耳膜。
黑暗中,他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粗重的呼吸,试图将外面那片混乱的喧嚣隔绝开来。
然而,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楼下此刻正在发生的景象。
老乔的失联,果然不是孤立事件。那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这张网收拢前,最先绷断的一根线。
一种被背叛的冰冷愤怒,夹杂着更深沉的、对局势失控的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