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通斯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边角磨损的活页夹,翻找了几下,拿出一张镇区地图复印件,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许多小点。
摸出花镜带上,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嗯,我看看啊。。。。。从,南边的戈尔斯顿到北边的卡斯特,符合条件的大小码头,公共的、私人的,算上那些只是个木头栈桥的地方,大概。。。。。三。。。三十多个,对,三十三个。”
“三十多个?!”卡尔顿差点气笑了,声音里充满了荒谬感,“就我们这几个人?哦,对了,还有你们那条有关节炎的警犬?”
斯通斯无奈地耸耸肩,“不然呢?海岸线就这么长,以前走私的、现在玩帆船的,这种小码头多了去了。难道一个个排着队叫门去问?晚上好,先生,请问您今晚计划非法出境吗?还有很多码头是私人财产,没有正当理由和手续,我们也不能随便进去搜查。”
“要不,您赌一把?”
绝望的情绪再次像潮水般涌来。卡尔顿扯过那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点像是嘲弄他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泛上来,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他想起了邓斯特伍德那张挂历模特般的脸,想起了那句“三十六小时”的最后通牒,想起了骑警队的马粪味儿。
沉默在小小的前台弥漫开来,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清晰得令人心烦。
半晌,卡尔顿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赌一把?只能是赌一把了。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赌一把!斯通斯警长,你是本地人,最熟悉情况。依你看,哪些码头最可能?最隐蔽,最容易上下船,又不那么引人注意?”
斯通斯凑过来,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点着,一边思索一边说,“南边这几个,靠近河口,水流复杂,晚上行船危险。。。。。东头这片,多是富豪的私人游艇俱乐部,管理严,陌生人进去难。。。。。。北面卡斯特那边,倒是有些废弃的小码头,但水太浅,稍微大点的快艇都靠不了。。。。。。”
他的手指最终在靠近镇中心偏北的一处海湾停了下来,那里标记着几个小码头。
“这一个,”斯通斯画了个圈儿,“这片海湾,不大,但水深足够,位置也相对僻静,不太惹眼,符合一个有点钱又想低调跑路的人的选择。而且,那边管理不算太严。”
卡尔顿死死盯着那一片,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回忆着老乔的背景,一个谨慎的会计,会选择哪里?太破的地方不敢住,太扎眼的地方也不会去。这里,似乎正合适。
“还有其他备选吗?”
斯通斯又指出了另外两处,“还有这两个,一个在镇子最南端的旧船厂旁边,几乎荒废了,但那些钓鱼佬都爱从那边走,说从那走,空军的概率低了三成。。。。。。另一个在北面一个房车基地后面,平时也没什么人。”
三个点。这是他们目前能缩小的最小范围。
卡尔顿直起身,看了一眼安德森,又看向斯通斯,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无奈、焦灼和最后一搏的狠劲,“好吧,就赌这一把了!”
“警长,你这边能有多少人?”
斯通斯想了想,“算上我,再叫上社区巡防队和圣父审判团的人。。。。。。有二十个?”
“圣父审判团是啥?”安德森问道。
“哦,就是镇上牧师们,有几个是从一拉克下来的老兵,手里都有家伙。”
“呃。。。。。。”
“成,叫上还在排查的,还有能用的人和。。。。算了,狗就别去了,咱们分头去这三个码头蹲守。。。。。。。安德森,你去南边旧船厂那个。斯通斯警长,麻烦你或者派个人去北边房车营地那个。我去克里夫顿酒店。。。。。”
斯通斯看了看卡尔顿指的位置,又看了看卡尔顿那双在昏暗灯光下灼灼发光的眼睛,点了点头,“成吧,听你的。我这就去安排。不过探长,这要是扑空了。。。。。”
卡尔顿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狰狞的苦笑:“扑空了,估计,我就真得去骑警队伺候马屁股,或者去温莎给那群柯基当看门儿的了。”
斯通斯警长闻言,倒是乐了,拍了拍卡尔顿的肩膀,“嘿,探长,别那么悲观。要是真那样,不如申请调来我们这儿算了,虽然钱少事多,但至少空气好,夏天还能免费看海豹,就是冬天风大了点。”
这句玩笑并没让卡尔顿轻松多少。他知道,这是一场押上职业前途的赌博。时间分秒流逝,对手隐藏在暗处,而他们手中的牌,少得可怜。
摇摇头,对安德森和斯通斯说,“到时候,保持无线电畅通。发现目标,立刻呼叫支援,虽然我也不知道还能呼叫谁。行动吧!”
十分钟之后,卡尔顿领着几个人钻进萨博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再次朝着漆黑的海岸线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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